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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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四點十分，馬亦心在半夢半醒間，關掉了手機鬧鐘。
揉了揉眼睛，又躺了差不多一分鐘，她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夜淩亂。
夢境間盡是初初見到顧承眉時候的樣子，那張少年的臉變換著角度在腦中徘徊。
她抓了一把自己的長發，仰頭盯著天花板上的燈看了幾秒鐘。
煩躁。
幾步走到衛生間，她倚靠在墻上，一邊機械的刷牙，一邊擡眼看向鏡中的自己，不禁輕蹙了一下眉頭。
這纏繞的紅血絲配上黑眼圈，真是…慘不忍睹。
馬亦心趕到機場的時候，剛好趕上登機前的晨間例會。
“哎，心心，昨晚沒睡好嗎？黑眼圈這麽重。”
馬亦心看向明雪，略顯無奈的輕點了下頭：“嗯，有點兒。”
“我包裏有蒸汽眼貼，等下抽空你戴一會兒，看能不能緩解緩解。”
“謝了。”
兩個人竊竊私語時，忽然有聲音叫到馬亦心的名字。
“亦心！”
馬亦心趕緊看向聲源，是徐佳靜，本次航班的乘務長。
只不過，對方的表情有些嚴肅，與平時相比，神色也嚴厲了許多。
“徐姐，怎麽了？”
徐佳靜也沒有多鋪墊，直奔主題。
“秦娜娜今天臨時請假了，一會兒你替她去商務艙，有什麽問題嗎？”
聞言，馬亦心環視了一圈，剛才沒註意，秦娜娜今天果然不在。
她還沒應聲，又聽徐佳靜接著說道：“我也是剛剛才收到她的請假信息，實在來不及找替補了，公司這邊今天早晨在成都的就我們這一組。”
“就這麽定了，明雪周雨潔孫祁你們三個今天在經濟艙辛苦一點，畢竟少一個人。”
“方菲，你今天帶著點馬亦心。”
馬亦心之前有過一次臨時頂替去商務艙的時候，所以這次徐佳靜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
散會後，幾個人前前後後的帶著自己的東西準備登機。
周雨潔拉著明雪和馬亦心走在最前面，嘴裏還小聲不停念叨著。
“秦娜娜膽子可真是大啊，居然在上機前兩個小時才請假，你們說，公司會不會給她什麽處分啊。不過亦心你就好運啦，這次又去商務艙，好好表現，年底再評級的時候，可能就飛升了呢！”
對於周雨潔的這番話，馬亦心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話音裏滿滿的都是對秦娜娜的幸災樂禍和對自己的羨慕嫉妒，她能說什麽呢？
只不過，她沒有馬上接話，後面卻有人開了口。
是孫祁，本機組唯一的空少。
“周雨潔你這張嘴怎麽就是管不住呢，你知道娜娜有什麽事你就在這亂說處分？徐姐選擇亦心是因為她有能力，你就別在那扮演檸檬精了行嗎？酸死了。”
周雨潔沒想到自己那麽小聲說話還被後面的人聽到了，可她聽著孫祁的話，脖子一梗，語氣也開始不悅起來。
“孫祁你沒事兒吧，我什麽時候酸了，我是替亦心高興好不好？而且，秦娜娜為什麽請假誰不知道，還不是因為她新勾搭的那個富二代小情人。我說你就別惦記人家了，人家娜娜看不上你。”
孫祁喜歡秦娜娜是機組裏公開的秘密，當事人都知道的那種。
秦娜娜也幾次側面點過孫祁，說他不是自己的理想型，可孫祁沒有真正表白過，她也不能多說什麽。
眼看著孫祁臉色沈了下去，馬亦心朝明雪遞了個眼色。
“哎呀雨潔，走了走了，趕緊去做準備。”
明雪幾步扯著周雨潔的胳膊和他們拉開些距離之後，馬亦心又看了一眼孫祁。
“雨潔就是心直口快，你也沒必要往心裏去。”
馬亦心本不是和事佬的性格，可無奈等會兒大家就要一起工作，雖然她今天是在商務艙，可過了這個航班，她還得回經濟艙，天天看這倆人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礙眼得很。
孫祁對馬亦心的印象一向很好，心裏也知道以後還要和周雨潔擡頭不見低頭見，所以他樂得下這個臺階。可心裏卻是對周雨潔相當不爽。
“她那根本就不是心直口快，就是不長腦子沒本事又愛嫉妒別人。沒事兒，走吧，你今天飛商務艙，估計上機徐姐還得囑咐你幾句。”
看著前面的幾個背影，馬亦心抿了一下嘴唇。
總覺得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艙位調整，心裏有些不平靜。
飛機滑行準備起飛時，馬亦心顯得非常心不在焉。
神游的程度讓在她身側的方菲都忍不住側目。
“亦心？你沒事吧？”
馬亦心低咳了一聲，搖頭，輕聲開口。
“我沒事。”
可下一秒，卻又陷入了深思。
她剛剛在機艙口，居然見到了顧承眉。
雖然十年未見，可只一眼，她就確定，那就是顧承眉。
他好像，比當年離開時，又長高了些，現在目測，應該超過183公分了吧。
全身一套簡單利落的黑色休閑服，沒有多餘的行李，只肩膀上背著一個同色系的雙肩包。
在艙門口，他只是腳步一頓，看著自己，目不轉睛。
在她扯出笑容說出那句先生早上好的時候，輕點了一下頭。
她沒想到，原來人真的這麽禁不住念叨，昨天才被夏清提起的人，今天就見到了。
可若是這樣，那為什麽十年前，她念叨了幾個月，卻再也沒有見到過。
飛機已經開始進入平穩等速的巡航階段，馬亦心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雙手用食指勾了勾自己的嘴角，向上翹了翹，在心裏與自己對話。
馬亦心，他只是你的一個老鄰居。
他可能都記不起來你了，不然剛才為什麽沒有與你多說一個字？
你醒醒，你早就已經不喜歡他了，完全沒有必要緊張。
馬亦心，他今天只是你的一位乘客而已。
對，他只是一個乘客，而已。
方菲已經開始出去服務，馬亦心拳了一下雙手，面帶笑容的掀起眼前的簾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今天商務艙的客人不算多，沒有坐滿。
顧承眉，就坐在右側第一排。
而方菲，現在在左側一排服務客人。
她款款幾步走到他的身側，面帶淺笑。
“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喝點什麽？”
顧承眉在她從簾子後面出來的時候，眉眼間就染上了一層笑意。
他剛回國不久，時間算不上長。
雖然之前也知道她在泉安航空工作，但他確實沒有想到，今天會在商務艙遇到她。
這比他之前計劃的相遇，早了一些。
剛剛登機的時候見到她，他一瞬只覺得非常驚喜。
甚至，忘了回她一句早上好。
她現在站在他的身邊，微微俯身，他才有時間更仔細的打量她。
小姑娘這些年出落得愈發水嫩，一顰一笑都透著說不出的誘人。
只是，見到他，仿佛不再是那麽熱情？
顧承眉沒有開口回話的這十幾秒鐘，馬亦心也在打量著他。
剛剛在艙門口看得不算仔細，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棱角好像更分明了，眉宇間，透著一絲不同於少年時期的英氣。
“先生，請問您在享用早餐之前需要喝點什麽嗎？”
見他一直未開口，馬亦心只好又問了一遍。
這次，顧承眉終於有了反應。
他挑了挑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薄唇輕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面朝著馬亦心，做出一個口型：“你。”
馬亦心一楞，心下漏了一拍。
可隨即，她露出一個標準的公式化笑容，起身遞給他一杯清水。
“好的，先生您慢用。”
顧承眉旁邊的位置沒有人，所以，他才肆無忌憚的“調戲”她。
他就是確定，她不可能會認不出來自己。
剛剛在艙門口，她就認出了自己，所以，眸子裏才會有一瞬的震驚。
即便，她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但是，他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
他接過她遞過來的水杯，指尖不經意的擦過她的手背。
在她微嗔的目光中，將水杯放到唇邊，目光，卻一直停在她的臉上。
馬亦心被他看得有些慌亂，手背上剛剛被他“不小心”碰過的地方，有些癢。
可面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這是她的工作。
他是這趟航班的乘客。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在轉身離開去下一位乘客身邊時，微微彎腰小聲解釋，語氣裏藏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熟稔與小脾氣。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希望我沒有誤會您的意思。”
顧承眉瞇了瞇眼，餘光看著她淺笑著去問自己身後的人需不需要喝點什麽。
嘖，多年不見，這小姑娘愈發伶牙俐齒了。
過去的小奶貓，現在也知道露出尖尖的爪子了。
十年未見，他錯過了她的花季，錯過了她的成長。
顧承眉低低的笑了一聲，現在看起來，小姑娘對自己的態度，倒不是多友好呢。
剩下的飛行過程中，馬亦心都刻意沒再去過顧承眉的身邊，早飯，也是方菲送過去的。
顧承眉看了一眼給自己送來餐食的空姐，臉上不帶什麽表情，只低低的說了一句謝謝。
嘖，小姑娘是不想與自己再打交道了麽。
這真是個難題，令人苦惱。
飛機停穩，商務艙的客人開始下機。
顧承眉是最後一個。
一只腳踏出艙門之後，他又退了回來。
扭頭看向馬亦心，在方菲略顯驚訝的目光中，低聲開口。
“戀戀，你今天的眼妝，難不成是飛成都之後學國寶的嗎？”
馬亦心在他剛開口叫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楞了一瞬，戀戀兩個字，用他低沈的嗓音念出來，不同於少年時的清朗，現在聽起來，異常勾人。
但是，再聽下去，她臉上掛著的笑容逐漸凝住了。
看來她也不用想什麽如果他已經娶了老婆了自己會不會難過的問題了，這種嘴毒腹黑又不知道怎麽哄姑娘的男人，肯定還是單身狗。
又想到他說的話，馬亦心眸子裏滲出一絲怒氣，礙著方菲探究的視線，她也只是咬牙切齒的回上一句：“感謝您乘坐本次航班，祝您生活愉快。”
顧承眉點了點頭：“嗯，以後的生活會很愉快的。”
作者有話說： 木魚：顧先生，你這樣是討不到老婆的。
顧承眉：你這本小說是BE？
木魚：好的，你贏了，你會有老婆的，生活美滿，甜蜜幸福。
顧承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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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淩亂。
夢境間盡是初初見到顧承眉時候的樣子，那張少年的臉變換著角度在腦中徘徊。
她抓了一把自己的長發，仰頭盯著天花板上的燈看了幾秒鐘。
煩躁。
幾步走到衛生間，她倚靠在墻上，一邊機械的刷牙，一邊擡眼看向鏡中的自己，不禁輕蹙了一下眉頭。
這纏繞的紅血絲配上黑眼圈，真是…慘不忍睹。
馬亦心趕到機場的時候，剛好趕上登機前的晨間例會。
“哎，心心，昨晚沒睡好嗎？黑眼圈這麽重。”
馬亦心看向明雪，略顯無奈的輕點了下頭：“嗯，有點兒。”
“我包裏有蒸汽眼貼，等下抽空你戴一會兒，看能不能緩解緩解。”
“謝了。”
兩個人竊竊私語時，忽然有聲音叫到馬亦心的名字。
“亦心！”
馬亦心趕緊看向聲源，是徐佳靜，本次航班的乘務長。
只不過，對方的表情有些嚴肅，與平時相比，神色也嚴厲了許多。
“徐姐，怎麽了？”
徐佳靜也沒有多鋪墊，直奔主題。
“秦娜娜今天臨時請假了，一會兒你替她去商務艙，有什麽問題嗎？”
聞言，馬亦心環視了一圈，剛才沒註意，秦娜娜今天果然不在。
她還沒應聲，又聽徐佳靜接著說道：“我也是剛剛才收到她的請假信息，實在來不及找替補了，公司這邊今天早晨在成都的就我們這一組。”
“就這麽定了，明雪周雨潔孫祁你們三個今天在經濟艙辛苦一點，畢竟少一個人。”
“方菲，你今天帶著點馬亦心。”
馬亦心之前有過一次臨時頂替去商務艙的時候，所以這次徐佳靜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
散會後，幾個人前前後後的帶著自己的東西準備登機。
周雨潔拉著明雪和馬亦心走在最前面，嘴裏還小聲不停念叨著。
“秦娜娜膽子可真是大啊，居然在上機前兩個小時才請假，你們說，公司會不會給她什麽處分啊。不過亦心你就好運啦，這次又去商務艙，好好表現，年底再評級的時候，可能就飛升了呢！”
對於周雨潔的這番話，馬亦心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話音裏滿滿的都是對秦娜娜的幸災樂禍和對自己的羨慕嫉妒，她能說什麽呢？
只不過，她沒有馬上接話，後面卻有人開了口。
是孫祁，本機組唯一的空少。
“周雨潔你這張嘴怎麽就是管不住呢，你知道娜娜有什麽事你就在這亂說處分？徐姐選擇亦心是因為她有能力，你就別在那扮演檸檬精了行嗎？酸死了。”
周雨潔沒想到自己那麽小聲說話還被後面的人聽到了，可她聽著孫祁的話，脖子一梗，語氣也開始不悅起來。
“孫祁你沒事兒吧，我什麽時候酸了，我是替亦心高興好不好？而且，秦娜娜為什麽請假誰不知道，還不是因為她新勾搭的那個富二代小情人。我說你就別惦記人家了，人家娜娜看不上你。”
孫祁喜歡秦娜娜是機組裏公開的秘密，當事人都知道的那種。
秦娜娜也幾次側面點過孫祁，說他不是自己的理想型，可孫祁沒有真正表白過，她也不能多說什麽。
眼看著孫祁臉色沈了下去，馬亦心朝明雪遞了個眼色。
“哎呀雨潔，走了走了，趕緊去做準備。”
明雪幾步扯著周雨潔的胳膊和他們拉開些距離之後，馬亦心又看了一眼孫祁。
“雨潔就是心直口快，你也沒必要往心裏去。”
馬亦心本不是和事佬的性格，可無奈等會兒大家就要一起工作，雖然她今天是在商務艙，可過了這個航班，她還得回經濟艙，天天看這倆人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礙眼得很。
孫祁對馬亦心的印象一向很好，心裏也知道以後還要和周雨潔擡頭不見低頭見，所以他樂得下這個臺階。可心裏卻是對周雨潔相當不爽。
“她那根本就不是心直口快，就是不長腦子沒本事又愛嫉妒別人。沒事兒，走吧，你今天飛商務艙，估計上機徐姐還得囑咐你幾句。”
看著前面的幾個背影，馬亦心抿了一下嘴唇。
總覺得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艙位調整，心裏有些不平靜。
飛機滑行準備起飛時，馬亦心顯得非常心不在焉。
神游的程度讓在她身側的方菲都忍不住側目。
“亦心？你沒事吧？”
馬亦心低咳了一聲，搖頭，輕聲開口。
“我沒事。”
可下一秒，卻又陷入了深思。
她剛剛在機艙口，居然見到了顧承眉。
雖然十年未見，可只一眼，她就確定，那就是顧承眉。
他好像，比當年離開時，又長高了些，現在目測，應該超過183公分了吧。
全身一套簡單利落的黑色休閑服，沒有多餘的行李，只肩膀上背著一個同色系的雙肩包。
在艙門口，他只是腳步一頓，看著自己，目不轉睛。
在她扯出笑容說出那句先生早上好的時候，輕點了一下頭。
她沒想到，原來人真的這麽禁不住念叨，昨天才被夏清提起的人，今天就見到了。
可若是這樣，那為什麽十年前，她念叨了幾個月，卻再也沒有見到過。
飛機已經開始進入平穩等速的巡航階段，馬亦心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雙手用食指勾了勾自己的嘴角，向上翹了翹，在心裏與自己對話。
馬亦心，他只是你的一個老鄰居。
他可能都記不起來你了，不然剛才為什麽沒有與你多說一個字？
你醒醒，你早就已經不喜歡他了，完全沒有必要緊張。
馬亦心，他今天只是你的一位乘客而已。
對，他只是一個乘客，而已。
方菲已經開始出去服務，馬亦心拳了一下雙手，面帶笑容的掀起眼前的簾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今天商務艙的客人不算多，沒有坐滿。
顧承眉，就坐在右側第一排。
而方菲，現在在左側一排服務客人。
她款款幾步走到他的身側，面帶淺笑。
“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喝點什麽？”
顧承眉在她從簾子後面出來的時候，眉眼間就染上了一層笑意。
他剛回國不久，時間算不上長。
雖然之前也知道她在泉安航空工作，但他確實沒有想到，今天會在商務艙遇到她。
這比他之前計劃的相遇，早了一些。
剛剛登機的時候見到她，他一瞬只覺得非常驚喜。
甚至，忘了回她一句早上好。
她現在站在他的身邊，微微俯身，他才有時間更仔細的打量她。
小姑娘這些年出落得愈發水嫩，一顰一笑都透著說不出的誘人。
只是，見到他，仿佛不再是那麽熱情？
顧承眉沒有開口回話的這十幾秒鐘，馬亦心也在打量著他。
剛剛在艙門口看得不算仔細，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棱角好像更分明了，眉宇間，透著一絲不同於少年時期的英氣。
“先生，請問您在享用早餐之前需要喝點什麽嗎？”
見他一直未開口，馬亦心只好又問了一遍。
這次，顧承眉終於有了反應。
他挑了挑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薄唇輕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面朝著馬亦心，做出一個口型：“你。”
馬亦心一楞，心下漏了一拍。
可隨即，她露出一個標準的公式化笑容，起身遞給他一杯清水。
“好的，先生您慢用。”
顧承眉旁邊的位置沒有人，所以，他才肆無忌憚的“調戲”她。
他就是確定，她不可能會認不出來自己。
剛剛在艙門口，她就認出了自己，所以，眸子裏才會有一瞬的震驚。
即便，她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但是，他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
他接過她遞過來的水杯，指尖不經意的擦過她的手背。
在她微嗔的目光中，將水杯放到唇邊，目光，卻一直停在她的臉上。
馬亦心被他看得有些慌亂，手背上剛剛被他“不小心”碰過的地方，有些癢。
可面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這是她的工作。
他是這趟航班的乘客。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在轉身離開去下一位乘客身邊時，微微彎腰小聲解釋，語氣裏藏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熟稔與小脾氣。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希望我沒有誤會您的意思。”
顧承眉瞇了瞇眼，餘光看著她淺笑著去問自己身後的人需不需要喝點什麽。
嘖，多年不見，這小姑娘愈發伶牙俐齒了。
過去的小奶貓，現在也知道露出尖尖的爪子了。
十年未見，他錯過了她的花季，錯過了她的成長。
顧承眉低低的笑了一聲，現在看起來，小姑娘對自己的態度，倒不是多友好呢。
剩下的飛行過程中，馬亦心都刻意沒再去過顧承眉的身邊，早飯，也是方菲送過去的。
顧承眉看了一眼給自己送來餐食的空姐，臉上不帶什麽表情，只低低的說了一句謝謝。
嘖，小姑娘是不想與自己再打交道了麽。
這真是個難題，令人苦惱。
飛機停穩，商務艙的客人開始下機。
顧承眉是最後一個。
一只腳踏出艙門之後，他又退了回來。
扭頭看向馬亦心，在方菲略顯驚訝的目光中，低聲開口。
“戀戀，你今天的眼妝，難不成是飛成都之後學國寶的嗎？”
馬亦心在他剛開口叫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楞了一瞬，戀戀兩個字，用他低沈的嗓音念出來，不同於少年時的清朗，現在聽起來，異常勾人。
但是，再聽下去，她臉上掛著的笑容逐漸凝住了。
看來她也不用想什麽如果他已經娶了老婆了自己會不會難過的問題了，這種嘴毒腹黑又不知道怎麽哄姑娘的男人，肯定還是單身狗。
又想到他說的話，馬亦心眸子裏滲出一絲怒氣，礙著方菲探究的視線，她也只是咬牙切齒的回上一句：“感謝您乘坐本次航班，祝您生活愉快。”
顧承眉點了點頭：“嗯，以後的生活會很愉快的。”
作者有話說： 木魚：顧先生，你這樣是討不到老婆的。
顧承眉：你這本小說是BE？
木魚：好的，你贏了，你會有老婆的，生活美滿，甜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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